鹿杏子

*就不废话了 撒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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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明被人推到小巷墙上的时候，他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。
    他的西装被粗糙的墙给磨破了，脑袋也被撞得有点不清醒，自动反应按着发疼的手臂，顺着墙边滑到地上去。
    那人一身黑，头上戴个鸭舌帽。
    秦明大略地晃了一眼，这人体型比他壮了一倍。
    男人手臂上的衣服被撑起来了，说明身上的肌肉不会很少，甚至可以称之为结实。
    秦明敢肯定地说，这人他没有见过。
    而且正面对抗对他来说，非常不利。
    秦明大致想了想，还没等他问出那句，“你是谁？”
    那人就突然俯下身，二话不说摸进了秦明的衣服口袋，把他的手机拎了出来，一反手扔到了后面墙上。
    手机碎裂声猛地炸开，在寂静的深夜小巷里尤为突出，惊得秦明一身冷汗。
    事情绝对不妙。
    那人蹲下身来，凑到秦明跟前，看着他明明内心已经开始慌张，却硬要装得淡然的样子，不屑地冷笑了一声，狠狠地往旁边啐了一口。
    “秦法医，你这样不累吗？”
    秦明眯着眼看着他，暗自打量着，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    男人，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，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。
    男人笑得轻蔑，一抬手把帽子摘下来扔到一边，“看着这张脸，你认识吗？”
    秦明看得更清楚了些，他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，表面上却没有变过脸色，说道：“曾杰不是进监狱了吗？”
   “对啊，秦法医记忆力真好”，男子埋着头开始狂笑起来，接而缓了几口气，“可惜我并不是曾杰啊。你再想想，我应该是谁？”
   秦明趁机把身子正了正，动了动，还好，除了右手臂的伤口有些严重之外，剩下的四肢还是有点用的。
    “是兄弟吧？你是哥哥还是弟弟？”
    “哥哥？弟弟？啊，对啊对啊，曾杰他可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啊！”男人抬头望着天。
    云刚刚滑过，把月亮露了出来，月光映在男人洋溢着幸福表情的脸上，阴森得恐怖。
    曾杰是秦明在半年前一起案件里的嫌疑人。
    当时的凶案现场情况很复杂，警方只把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十个人之后，案件就陷入了死局。
    曾杰在所有人里面的嫌疑不大不小，照理说无论如何，这罪名都定不到他头上。
    可是询问的时候，秦明在单向玻璃背后，瞧着曾杰那满脸的自信，他坚信，那不是无辜者的表情。
    秦明并不打算放弃。
    他在最后期限前几周反复勘探现场，次数多的来自己都记不清了。
    他只知道，在最后的最后，根据关键线索指示，没有错，真正的凶手就是曾杰。
    秦明在男人不注意的时候，悄悄往旁边挪了几步，确保自己可以顺利地拐过身，躲过男人跑出去。
    他把左脚实实地踏在地上，定了定心，扭头向小巷深处大叫了声：“林涛！”
    趁男人去看的时候，头也不回地往刚刚进来的大道上跑。
    风在耳边虎虎刮过。这么大的风声，他也是第一次在跑步中感受到。
    他心里自己清楚，今天如果跑不掉，林涛会恨死自己的。
     “这皮鞋真是个累赘。”秦明在心里暗暗地想，脑海里竟猛地闪出了校园时期，那个穿着跑鞋，带着他在操场上奔跑的林涛。
     “林涛，林涛。”
    秦明小声地念了出来，只顾往更亮的地方冲过去。
    林涛在警局的电脑面前腾地打了个冷颤，他抬手抵在眉尖，“这什么感觉？”
    犹豫了一会儿，他偏着脑袋抓起了键盘旁的手机，给秦明拨了过去。
    “对不起，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
    关机？怎么可能！
    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。
    因为职业的特殊性，无论怎么样，双方都会有默契地保持电话畅通。
    这也是他俩对彼此一个不成文，但肯定会死守的规定。
    林涛没来得及管电脑，撒开腿就往外跑。
    一出门却看见秦明的车原封不动地停在那里，他的脚步顿了顿，进而飞快地冲过去。
    秦明的轮胎破了——他肯定是自己直接走回去了。
    林涛在一瞬间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“世界天翻地覆”，只好念着，“别出事，别出事！”
    他懊悔地骂着自己今天抽什么风，非要秦明先回去，自己留下来加班。
     时间已经很晚了，路旁都没有人。
     两人现在的房子离警局很近，连一个公车站台的距离都没有，路也只有一条。
     他第一次恨这条如此寂静的小路。为什么，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。
     昏暗的路灯下只有飞蛾在不断地撞击着，光斜着打下来映着林涛的身影老长，进而缩短，然后又伸长。
     他路过好几个巷口。
     没有。
    没有。
    还是没有。
    林涛感觉自己的右眼皮一刻不停，狂跳不止。他狠狠地按了按，却怎样也阻不停它。
     “别跳啊！跳你麻痹啊！”林涛操蛋似地骂出这句话。
    跑步的喘息声不停地在小巷里出现。
     “秦明！秦明！”
    他的心快要跳停了。